雙 如 談 食

煎 得 香 香 的 午 餐 肉 ， 與 一 片 酸 酸 甜 甜 的 愛 情 果 膏 ， 夾 在 兩 片 麵 包裡 ， 就 是 一 頓 可 人 的 午 餐 。
最 近 一 個 星 期 六 的 下 午 ， 與 一 班 舊 同 學 一 起 ， 到 母 校 一 遊 。 聞 說 母 校 校 舍 的 一 幢 大 樓 ， 快 要 拆 掉 。 是 時 候 要 回 去 看 看 渡 過 我 多 年 青 春 的 地 方 ， 否 則 ， 以後 也 沒 有 機 會 了 。 我 在 母 校 渡 過 十 三 年 的 光 陰 — — 六 年 小 學 ， 五 年 中 學 ， 兩 年 預 科 ， 是 個 名 乎 其 實 的 真 正 舊 生。 我 想 云 云 同 學 中 ， 在 此 渡 過 十 三 年 的 人 ， 寥 寥 可 數 。 將 要 拆 掉 的 大 樓 ， 底 層 是 小 學 校 舍 ， 高 層 卻 是 我 唸 預 科 的 地 方 。 其 實 這 幢 大 樓 ， 並 不 算 太 舊。 就 是 因 為 沒 有 太 多 歷 史 特 色 ， 難 逃 拆 掉 的 噩 運 。 可 是 ， 對 於 我 ， 這 裡 卻 有 特 別 的 意 義 。 從一 開 始 ， 從 一 個 六 歲 的 小 孩 ， 到 我 十 二 歲 ， 我 天 天 在 這 裡 唸 書 。 跟 ， 到 我 升 中 學 了 ， 我 們一 班 同 學 就 搬 到 隔 壁 另 一 幢 大 樓 去 。 中 學 大 樓 雖 然 只 是 在 隔 壁 ， 卻 彷 彿 進 入 了 另 一 個 截 然 不同 的 世 界 。 我 五 年 都 在 A 班 ， 身 處 在 中 學 最 古 色 古 香 的 心 臟 部 份 ， 是 紅 磚 的 房 子 ， 古 老 的 木門 木 框 窗 。 我 唸 的 是 理 科 ， 最 愛 的 是 打 籃 球 。 五 年 來 ， 雖 然 同 屆 有 六 班 ， 可 是 ， 只 會 黏 自 己 的 一 班 「 波 牛 」 同學 玩 ， 有 男 有 女 鬧 哄 哄 的 ， 很 有 小 圈 子 的 安 全 感 。 會 考 完 畢 了 ， 我 熟 悉 的 同 學 們 紛 紛 選 擇 到 外 國 留 學 ， 有 些 選 擇 繼 續 唸 理 科 的 預 科 ， 唯 獨 是 我奇 奇 怪 怪 的 挑 了 文 科 的 預 科 。 唸 文 科 ， 就 要 搬 到 小 學 上 層 的 班 房 去 。 那 裡 與 我 慣 常 的 中 學 部 ， 完 全 隔 絕 。 我 又 一 個 人 回 到之 前 我 唸 小 學 的 校 舍 。
文 科 只 有 一 班 。 同 學 們 九 十 巴 仙 以 上 是 女 孩 子 ， 而 且 ， 都 是 從 文科 中 學 唸 上 來 的 ， 很 少 從 理 科 轉 過 來 的 。 我 要 從 新 認 識 我 的 同 學 。 與 我 唸 理 科 的 同 學 相 比 ， 唸 文 科 的 女 孩 都 較 文 靜 。 我 的 性 格 ， 亦 漸 漸 由 好 動 變 得 好 靜 。 在 這 兩 年 裡 ， 我 唸 了 我 十 分 喜 愛 的 英 國 文 學 ： 莎 士 比 亞 的 十 四 行 詩 ， 王 子 復 仇 記 ， 珍 奧 斯 汀的 小 說 ， 佛 斯 特 （ E.M. Forster ） 的 小 說 ， 艾 略 特 （ T.S. Eliot ） 的 詩 。 又 唸 中 國 文 學 ：詩 經 、 楚 辭 、 李 白 、 杜 甫 、 韓 愈 、 蘇 軾 … … 小 息 的 時 候 ， 在 那 安 靜 的 小 教 堂 坐 一 回 ， 或 是 ， 在 圖 書 館 裡 翻 翻 書 。 球 場 運 動 場 實 在 太 遙 遠了 。 中 午 ， 文 科 同 學 都 愛 自 攜 午 餐 在 班 房 裡 吃 ， 很 少 去 學 生 飯 堂 或 出 外 。 這 次 重 返 校 園 ， 其 實 最 期 待 是 再 次 到 那 被 人 遺 忘 的 小 教 堂 裡 坐 一 回 。 仍 然 記 得 我 中 七 畢 業 那一 天 ， 與 三 位 要 好 的 女 同 學 ， 曾 在 此 拍 照 留 念 。
我 與 文 科 女 同 學 的 友 誼 ， 亦 是 很 文 靜 的 。 我 有 一 冊 紀 念 冊 ， 由 我那 些 女 同 學 們 輪 流 執 筆 ， 寫 下 當 時 心 中 所 感 。 那 紀 念 冊 ， 封 面 有 一 隻 小 白 兔 ， 要 用 鑰 匙 才 可開 啟 。 裡 面 有 女 同 學 們 寫 的 散 文 ， 新 詩 ， 繪 畫 ， 剪 貼 ， 摺 紙 ， 留 下 倩 影 的 玉 照 ， 有 些 還 要 用貼 子 緊 貼 自 己 寫 的 那 數 頁 至 十 數頁 ， 不 讓 其 他 的 同 學 偷 看 。 那 時 候 ， 我 們 都 是 十 七 、 八 歲 的 少 女 ， 少 女 的 心 事 ， 真 令 人 猜 不透 。 現 在 重 看 ， 卻 覺 十 分 傻 氣 可 愛 。 我 在 想 ， 那 時 候 ， 我 吃 什 麼 午 餐 呢 ？ 中 午 ， 來 一 客 三 明 治 已 經 很 好 。 有 時 候 ， 會 吃 午 餐 肉 。 午 餐 肉 ， Luncheon meat ， 看 其 名 字 ， 真 是 最 適 合 午 餐 。 今 天 吃 的 午 餐 肉 ， 是 豬 肉 、 雞 肉 二 者 混 合 的 ， 來 自 日 本 。 把 表 皮 煎 得 香 香 的 ， 十 分 可 口 。 再 加 一 片 西 班 牙 的 果 膏 。 果 膏 用 quince （ 桲 ） 、 蘋 果 、 糖 、 檸 檬汁 、 玉 桂 和 檸 檬 皮 煮 成 。 Quince 在 香 港 較 少 見 。 它 是 梨 與 蘋 果 的 親 戚 ， 是 希 臘 愛 神 Aphrodite 之 果 。 因 其 煮 後 顏 色 美 豔 ， 味 道 可 口 ， 果 膠 豐 足 ， 是 最 適 合 煮 果 膏 的 果 子 。 果 膏不 會 溶 於 室 溫 ， 切 一 片 做 三 明 治 ， 十 分 味 美 。
材 料
1. 日 本 明 治 屋 午 餐 肉 195g ︰ HK$472. 西 班 牙 愛 情 果 膏 375g ︰ HK$853. 白 軟 方 麵 包 4. 食 用 茶 花 籽 油 ︰ HK$160 或 西 班 牙 Vea 特 醇 橄 欖 油 ︰ HK$115......

source : 壹週刊 no.947